於是我們微笑

你只是不經意地忘記了，那些令你難過的，許許多多的，來不及的，讓人遺憾的事情，你將它們置放在很久很遙遠的位置，感覺很安心，於是你微笑；在久遠到近乎荒蕪的時間裡頭，你以為，你早就該忘了，可每一次偶然的回頭，毫無預警地，那從深處湧上心頭的悲愴，卻是一分一毫也沒少過。

你眼神飄得好遠，或許是看到了那巷子、那桂花開的陽台，也或許，是他倔強的神情。我們聊到一個親人，一些些家族裡小小的傳奇，是屬於那一個年代的美麗，是你們的、他們的記憶，是我沒見過的蝴蝶，飛在過去的時間。

你又看得好近，近到怕抓疼了他的手，近到怕把他忘記，或者，被他忘記，戰戰兢兢地，你們、我們，互相看著彼此的眼睛。他的瞳孔顏色好漂亮，淺淺的，以前我未曾留意，現在記住了。

於是我們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