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9月23日

如絲。如木

夢見一個俄國女子,近乎雪白的淡金色短髮,有點凌亂而不失性感,堅挺的鼻梁,雙瞳是灰藍的琉璃,身形修長纖細,白襯衫因而顯得過於寬鬆,紐扣隨意扣著,袖子也隨意捲至手肘;看似並不年輕,眼角有魚尾輕輕游畫過的痕跡,但她眼睛清澈,讓我覺得這軀殼裡住著的靈魂是無辜的、脆弱如剛出生的嬰孩。

她倚著窗臺曲膝盤座,窗戶是歐式鐵網並掛有白色紗簾。這是座城堡吧,我想。在她出現前的夢境我還在陽明山上跟父親交談,一切來得如此詭異,又如此理所當然;我對於面前的她無比熟悉,陌生得熟悉。

我是如此愛妳,她說。那應當是俄文的音符,卻能被我所理解。紗簾蕩起弧線,柔和的白色調外是一片憂鬱的天空,我看到她的短髮,如男孩的短髮,有著逆光的美麗。

我無法,我思考如何開口,輕輕地,觸碰她放在膝上的手臂,如撫著一件易碎的瓷器,感覺到略顯鬆弛的肌肉,可那層皮膚......如絲,我說。換來她疑惑的眼神,稍稍垂下頭,彷彿怕遺漏我所說的任何一個字,這樣的緊張是甜的。

Silk. Just like silk. 我解釋。她靜靜地笑了,試圖觸及我的手臂,但我比她早一步,用雙手捧著她的臉。

可我的,如木,粗糙又易被焚燒,我說,無論是自焚或被燒。那刻只感覺手掌乾燥而溫燙。

她看著我,然後,醒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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