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10月1日

往事並不如煙

回想過去,很多事情來得不經意,就像是每天習慣扛著雨傘出門但總不下雨,哪天你一旦忘了帶,滂沱大雨該你的就是該你的。初遇他的那天,正逢立秋後第一場大雨,我把傘遺忘在家裡。

「怎麼稱呼妳好呢?」他掏出香煙,開始點煙。
「貓。」
「不好,女孩自稱貓不好,換一個。」吐一朵雲,瞇眼笑了。
「十三。」我抬頭看路燈昏黃,在雨水間閃爍,這樣的夜晚有點過分迷幻。
「喔?有甚麼含意嗎?」
「交錯與平行吧。」一輛摩托車拐進巷弄,濺起水花。大雨打在屋瓦上叮叮鐺鐺。

煙霧瀰漫中他挑眉沉思,喃喃唸道:「十三。」然後滿意地微笑。如果他不笑,或許或許,我還會是我。
但那個當下,雨水已淋透一身。於是我看到的世界不再依舊,我脫離了常規的軌道,走入他的習慣,並且意識到一種名為「意識」的恐怖。我有意識地模仿著他,或他所建造出來生活。

黑咖啡、報紙、棒球賽、照相機、皮革、政治。讀著他書架上會放的書,說著他或許會說的話。我漸漸不知道喜歡的究竟是他,倘或是改變中的自己。似乎期待的並非一個可與之戀愛的人,而是愛情本身所造就的質感。

入冬的微雨,撓得人心癢。我面對空泛的自身感到哀切,卻沈迷其中,不可自拔。病態的眷戀,眷戀著病態。

「小女孩,」他倚著摩托車,距離間是淡淡的煙草味,以及似有若無的笑意「妳究竟想從我這得到什麼?」
另一種自己的可能性吧。如此這般的思忖。而我無法回答,與感慨萬千無關,只是純粹瞭解在這麽個季節裡終究燙不出半朵雪花,哪怕眼淚的溫度已足以灼傷。

如果不曾走過,又怎麽會懂。所謂深刻,說穿了也就下雨天忘記帶傘這麽回事。
而現在唯獨照相機我想帶著一路走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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