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王與小鳥

午夜睡前看電影就要有夢中重演的準備，尤其看完電影還不知死活地抓了本1Q84上床，兩個畫面性很強、故事內涵又很厚的東西混在一起，注定我接下來的睡眠不會好過。

朋友們圍繞著我，臺灣的香港的男生女生，走在夜晚的彌敦道，路燈是亮的，人是暗的，我們還在為前一個話題歡笑著。

「妳怎麽說得出口？」女生轉頭問我，臉上是無害的好奇，「那種話，妳是哪來勇氣？」

人們停下腳步，幾十個眼睛看著我，背景變成沒亮燈的校園，隱約有腳踏車的聲音。

我怎麽說得出口，是那一杯杯的酒，還是那吃人心智的月光，也或許都只是藉口。城堡那麽大，可以做的事情那麽多，我就這樣追著畫中人跑，我明明知道的。

「妳明知道他不會喜歡妳。」這女生究竟是誰，俐落的及耳直髮，率性的打扮，不是我認識的。

是啊，牧羊女和掃煙囪少年是一對，我是個等著被推翻的國王，這樣想就笑得出來了。

有人把我拉上腳踏車，他又是誰，是要載我去哪。

「回家吧。」他說。

「你們都不讓我說話，還讓不讓人活呢。」我笑。

一個轉彎，那是香港的家，我跳下車，他跟著我進了大堂，幫我按了電梯。我遲疑，然後跟上。三輛電梯門同時打開，他指引我進最左邊那個，但我任性選擇最右邊的，門關上那刻，逼自己不要看外面的他。

我在裡面，一直錯過屬於自己的那一層，18樓、5樓、23樓、7樓、地下室，我不想回家，跟著其他住戶上上下下，他們去哪我就去哪。然後，醒來。